散文:柳沟山洞坑藏兵洞(红色记忆)
作者:赵惠民(山东)
在胶东半岛西部菜州城西南25华里处,有一座闻名遐尔的凤凰山,山的西麓为菜州夏邱堡柳沟村。
柳沟自古多沟壑、多柳树。最著名的沟有八条:即半掘沟、湾头沟、周家沟、东大沟、寺沟山沟、老遥子沟、山洞坑、猫头湾。
其中,山洞坑位于柳沟村东北三里地处。这是一个面积约800平米的山谷,谷高30余米,深谷百余米,四壁全是青一色岩石。山谷上面四周长满洋槐树,茂密而严缝,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从上面若不仔细看,觉不出下面是一个坑洞。
这是数万年前造山运动时遗留下来的。山洞坑,看起来也如一个深坑,四壁青色,阴森瘆人。沿地坪河上行走着,那步步惊心的险道,令人感觉呯然跳动。进入谷口,再向北进入山洞深处,一条曲折蜿蜒的幽谷即是。坑谷内, 正北石璧中有一石缝冒出甜水,汨汨不停向下流淌,在不远处积起一深潭。水清谷幽,深不可测。在坑洞顶右上侧的青石壁上凿有一磴一磴窄窄的石梯,从上到下共有八十一磴至坑洞内。坑洞下方的西南方,紧挨着深潭,有一块半坡崖子,宽20余米,长50余米,可以正依此排列搭建起三四个军帐,散兵汇聚在这里能芶且藏身。
柳沟山洞坑藏兵洞来历久远。相传,当年宋太祖赵匡胤率八百兵马,来掖县城南凤凰山佛迎寺祭拜泰安佛祖,路过此处抬头一见山谷幽静,空气清新,溪流清澈,心中顿觉浑身爽快,他心中不免大喜,随口脱口:“好一个藏兵洞。”
于是,他命士兵用刀斧将右面的青石壁崖凿成81磴石梯,并将身边八百余兵马安顿于隐敝山洞坑“藏兵洞”歇息。
柳沟山洞坑藏兵洞外向南走150余米有一条狭窄古道,碗蜒曲折,可行马车,古道两侧,岭埠耸立,悬崖峭壁,林木荗繁。此为战争时期胶东西海区至凤凰山东进马驿及东部山区的一条唯一通衢,若镇守此关,可锁住东西通行之咽候。
相传,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驻扎过30多个伪十三区匪匪兵,是驻扎在胶东莱阳的赵保原部下。这帮伪军来掖县西关门抢粮,被八路军打散后,汇集到这里。
当时,柳沟村的青年铁匠赵春明刚从东北佳木斯回来后,参加了八路军,在西海军分区正筹建掖南县兵工厂。他根据上级指示,迅速与我党打入在莱阳赵保原部的情报副官刘三取得了联系。他假扮十三区营长的身份,带着刘三和另外一个掖县夏邱堡的姓魏的小班长魏云良回来收拢了这支残部。
当然,这铁匠赵春明此时还肩负筹建兵工厂重任。他想来想去,要想训服这帮旧军阀队伍,必须得找一个武功高强,胆识过人的人来训练管理这些士兵,使其走上抗日正道,为我所用。他和我党情报人员刘三不约而同想到了龙王埠武家村武功高强的武学锏。恰巧,这刘三的老家叉河刘家村距龙王埠武家村只有三华里,是乡邻。刘三比武学锏小七八岁,俩人又是祝家村原山东军阀张宗昌的拳师保镖祝徳森的徒弟,武学锏也是祝徳森的爱徒,这样算起来他俩也是师兄弟。
武学锏好喝酒,三斤两斤老白干喝不醉,在龙王埠周围的二十多个村庄中是有名的醉汉和拳师。一次,赶朱马大集,武学锏与师弟刘三在集上相遇,刘三执意拉上师兄到朱马街上孙名煮开的小酒馆里喝酒。酒过 三巡,大师兄终于让刘三演了一出戏给“绑” 到了柳沟山洞坑藏兵洞。
武学锏来到山洞坑藏兵洞任连长及武术教官后,天天操练这30多个大兵,手把手教他们擒拿,格斗,摔跤,又把自个学到的通背、蟑螂等拳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们。一个月下来, 把这帮大兵拾掇得规规矩矩,服服贴贴。经过这三个多月的集训和教育,我党终于把这支旧军阀的部队训练成为革命抗日武装。
另外,柳沟村抗日各救会会长孙凤英,(因男人排行老五,人称五娘)和儿子赵振寰(从十岁就任儿童团长)十五岁为柳沟村青救会会长。赵振寰也和他母亲五娘一样对革命有觉悟、有抱负、有理想。
这年七月中旬,午后,在柳沟东大沟,我凤凰山区中队与掖县县城下来扫荡的日伪军展开激烈的交战后, 村里 一名绰号名叫“枣木刘”的刁民趁机想发战争财,从伤亡的八路军战士身上扒衣服, 正巧被五娘和儿子赵振寰撞见。此时枣木刘正扒一名受重伤的战士的衣服,五娘看到这一场景,怒火一下子从心底燃烧起来。她实在是气愤极了,居高临下地大喝一声:“枣木刘,你好大的胆子!”随即,招呼身后的儿子:“振寰,上去揍他!”
赵振寰一听,立刻一个箭步跃下土崖。虽然此时他只有十多岁,但他那英俊的身材,却十分矫健。他一下跃到枣木刘跟前“啪!”一个飞毛腿,将他踢倒在地。
枣木刘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击懵了,当他惊恐万状地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一个是柳沟村的抗日各救会会长,一个是威武英俊的青救会长时,觉得招惹不起,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五娘厉言内茬地:“枣木刘,你听着,今天你可犯下了滔天大罪。”
枣木刘光秃的脑袋上一下露出了汗珠:“是,是,五娘,饶小的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一看他那熊样,五娘冷笑了一下。随即,便命令他将所扒下的四五名八路军区中队战士的衣服一件件给战士们穿上,然后又让他把五战士们的尸体一一安放在平坦的树荫下。为防备野狗分尸,五娘一边喝令让枣木刘滚蛋。等候村里派人来打扫战场,一边忙给活着的那个重伤员包扎急救。
为防不测,五娘和儿子商量,悄悄把这名重伤员背到不远处的柳沟山洞坑藏兵洞里藏了起来。
后来才知道,受伤的伤员是凤凰山区区中队的一位年轻的指导员,叫高学全。高学全也是距柳沟村西10里之远的神堂乡高家村的。后来,高学全在山洞坑藏兵洞养伤半个月,在五娘的精心照料和救治痊愈后,为感谢五娘的救命之恩,特拜她为干娘,并改名为“赵明”。 1983年1月,赵明从东海舰队直属政治部副主任岗位离休后,曾专门回乡到柳沟看望有救命之恩的老母亲五娘—孙凤英。
而五娘的儿子赵振寰也于1986年12月从山东省出版局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山东画报社社长、总编辑职务上离休,享受正厅级待遇。前面说过的铁匠赵春明,于1984年从重庆市建委副主任位置上离休后,经中央组织部批准其正厅级享受副部级医疗待遇。
如今,柳沟村走出去的这几位我党高级领导干部,都已谢世, 而他们的故事与柳沟山洞坑藏兵洞的名气越流传越广。
作者简介:赵惠民,笔名瑷瑛,山东省菜州市柳沟村人,当代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曾任莱州市盐务局秘书、莱州市残联机关、烟台信息工程学校专职宣传干事。2011年6月15日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成为莱州市建国六十三年来第一位中国作协会员, 填补了全市没有国家级会员的空白。先后在《大众日报》《天津日报》《北京晚报》《人民日报》《文艺报》《中国作家》《北京文学》《散文选刋》《今日文摘》《安徵文学》《山东文学》《时代文学》等国内130余家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1500篇(首);作品30余次获奖并收编入50多种年选、文集。出版散文集、散文诗集10部。现为《诗人》诗刊常务副主编 、《当代散文诗报》主编、《中国散文诗年选》编委。